洛風華道：“莊家可以提前準備一些戰亂必要的物資，而後根據朝中的動向做出調整，不一定非要依附他人。”

莊子卿瞅著洛風華半晌，忽然開口道：“你知道一件事嗎？”

洛風華看向他：“什麽？”

莊子卿臉上的表情莫測，道：“當你試圖說服別人而又自己本身不確定的時候，會用更肯定的語氣強化，眼睛游離的時刻會大於直視的時刻。”

洛風華垂下眼睛，低聲道：“那大概是因為你也是這樣吧。”

她從未發現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習慣，如果有，那麽前世的莊子卿估計也是有的，兩人相處的時間太長，無法避免地習慣交融，甚至在彼此都未發覺的時候。

“什麽？”洛風華話說的太莫名，莊子卿一時聽不清她在講什麽。

洛風華笑瞇瞇地端詳著莊子卿：“在說我家卿卿美貌無雙呢。”

對於她這樣跳躍的話題，莊子卿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表達了自己的態度。

洛風華半是調笑道：“卿卿你放心好了，洛家有我父親罩著不會有大礙的，那莊家就是我罩著的，愛屋及烏，我在與不在都會護得莊家周全。”

莊子卿看著她：“你有何依仗？”

風竹在細細地搖曳著，發出聲音，但是因為已經入了秋季，不僅沒有夏日的涼爽，反而帶了點蕭瑟的意味，連著屋子裏的影子都寂寞起來。

“如果是洛家，你畢竟是一個女兒，將來無論如何都不會如西延那位女少主繼承五律世家一樣繼承洛家，給了庇護，也就負擔起了家族，到時候洛相真要你去做什麽不情願的事情，你拿什麽拒絕？”

“如果不是洛家而是其他……連自己的家族都不是可以輕易依靠的，你拿什麽理由去相信別人？”

莊子卿並沒有點破，然而隱約透露了他知道洛風華和斐休間不同尋常的關系。

如果對家族的意義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，那麽拿什麽來保障兩個人之間的關系，要是以其為依仗，這才一件真正可笑的事情。

斐休從沒有掩飾過他對洛風華非同一般的在乎，無論是宮宴上，還是私底下。

“卿卿，”洛風華露出半個不明意味的笑來：“你這樣說可太傷我的心了。”

沒等莊子卿說什麽，洛風華低著眼睛道：“卿卿，你是見過斐休的，相信我沒有以色侍人的資本，我說保全莊家，絕不會是以什麽為人不齒的手段，我若有這樣高尚的舍己為人的節操，不如去花樓上彈琴賣唱多得兩個賞錢。”

莊子卿嘴角勾起一抹笑：“若你真落魄到那般地步，我一定把你帶回去做個……彈琴的丫頭。”

洛風華覺得自己壓在心上的那點東西因為莊子卿緊了又松，扯著他的袖子，睜大了眼睛道：“卿卿你信我，我絕不……”

莊子卿食指抵在唇上，笑道：“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；好。”

這是她想要的結果，洛風華道：“何以為證？”

莊子卿用前世今生不甚分明的笑，彎起小指：“拉鉤為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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